曠世奇爛譯本《人的宗教--人類偉大的宗教傳統》批判負五星級翻譯與審訂 另加書評書介 優質英文原著被惡搞
【丁連財的翻譯與出版研究評論】【書評書介與翻譯糾錯改正】
《人的宗教--人類偉大的宗教傳統》(Religions—Our Great Wisdom Traditions, Huston Smith, HarperCollins, 1991;劉○○譯,○○先校訂,立○出版社,1998)
4.5 顆星級的英文原著優良書籍,被惡搞成品質極度低劣的負5星譯本
談翻譯基本概念以及如何判斷翻譯對錯
***拙著《白癡翻譯》印刷紙本已售罄,有需求者請直接向書泉出版公司母公司五南第六編輯室黃副總編輯 chiefed6c@wunan.com.tw 反映,市場需求夠大,出版社才會考慮再刷再版。另外選擇是到GooglePlay 尋找購買電子版。
翻譯書籍難免失誤而有『若干』錯誤或不妥當之處,翻譯與出版業評論者與讀者可以包容。然而,錯誤或不妥當之處過多,出現明顯、可笑、荒謬、嚴重的錯譯,甚至是誤解原文而出現『信息』或『知識』或『史實』錯誤,只能痛下決心好好檢討改進。
希望英外文系所、翻譯系所、歷史系所,還有涉及人文社科諸領域的其他系所,在教育品質上步步提高,培養出優秀的知識人與翻譯人才。希望台灣翻譯界與出版界向上提升,以優質譯本嘉惠讀者。人的宗教
《人的宗教--人類偉大的宗教傳統》譯者、編輯、審訂與校對者的英外語文程度低劣,知識底蘊薄弱,是世界史地文盲、跨人文與社會學科弱智、諸文明與宗教白癡。
這本譯本是台灣之恥,譯者、編輯、審訂與校對者和出版社都該罵,宗教界也該罵。台灣宗教界居然無知到讓這爛劣譯本在寺院與教會流傳,還成立讀書小組,大大凸顯台灣宗教界沒有夠水準的知識份子,很可悲。
優秀的原著作者精熟通博各宗教
作者 Huston Smith (1919-2016) 的教育背景顯示他具有厚實的宗教、神學、哲學智能,而且在一流大學 (包括 MIT人文課程)授課使得他在相關學術框架與根基走向深厚、寬廣、高遠、精緻,而具有非凡能力。他有能力用深入淺出且言簡意賅方式介紹世界諸大宗教,並一針見血說出類似型宗教的關鍵相同處與微妙差異點。
譬如:猶太、基督、伊斯蘭都是一神論的啟示宗教,而且系出同源,並列為亞伯拉罕宗教(Abrahamic Religions);不過在對上帝的認識、上帝選民的揀選、上帝如何拯救世界等問題上看法有異。
作者細數耶穌與佛陀精神的近似處,指出二人都是接近社會上的貧賤弱勢者,而且挑戰他們所面對的假權威與偽道德。不過,又明確點出基督教與佛教的根本差別:基督教是他力拯救,耶穌是完全的神又是完全的人,是神虛己取了人身 (『道成肉身』incarnation ) 降生,並以自己為祭供犧牲而代贖世人,是使人得以和神修好的『救世主』。
作者簡明扼要點出,原始佛教 (上座部 )目標是自力修為 (自渡) 達到『阿羅漢』的『果位』 (修行之成就量、證得量), 認定佛陀是至尊聖者但絕對不是神;大乘佛教則把重點偏向藉由佛陀恩光普照以指引眾生 (不是神但帶有神的色彩與功能) 脫離苦海抵達彼岸,證成的理想是具有普渡眾生能力的『菩薩』。
作者也明白指出,耶穌與孔子的訓誨方式都是片段、零碎的,是針對個別詢問者、尋道者或門徒、學生而發,都不成為體系。基督信仰的體系化主要是靠使徒保羅,
他使得原本被認定的『猶太教耶穌改革派』自猶太教脫離出來。後來的機構化教會組織,則混合希伯來信仰與希臘理性哲學,衍生出系統神學:宇宙論、基督論、聖靈論、三位一體論、罪論、救贖論、末世論……等。
儒家則是由孔子弟子和再傳弟子,以及後來歷代儒家學者的努力,而成為體系化的儒家思想與社會哲學。
原著的另一項特色 答辯與省思
原著的另一項特色是,在幾個各宗教篇章末尾,會提及由於時空背景變化而使得該宗教衰微或瀕臨滅亡的問題,並敘述其看法。另外,他也會引用很多人對特定宗教的質疑,並做出有洞見的回答或駁斥,在伊斯蘭那一章特別精采。
譬如:342-350 頁的女性地位低落、一夫多妻制、通姦砸石處死、強迫入教、迫害異教、尚武殘暴等問題。他不但加以澄清,還可以從穆斯林知識分子的角度來駁斥。
譬如:迫害異教徒,尤其迫害是猶太人,最殘暴的政權都是基督教的(Christian),尤其是羅馬大公教會(Roman Catholic Church ,天主教)。
伊斯蘭政權統治西班牙的大約 800 年期間,穆斯林與猶太人和基督徒絕大多數時期都是和平相處。1492 年收復伊比利半島的天主教會政權惡名昭彰,強制猶太人與穆斯林受洗皈依基督信仰,不從者就倆手空空被驅逐出境,若不改教且不離開者就被處死。當時收容最多猶太難民的國家,就是穆斯林的鄂圖曼帝國。
歷代穆斯林政權除了少數狂熱派之外,都按照古蘭經與穆罕默德聖訓 (Hadith) 的吩咐,認定猶太人與基督徒都是『有經書的人民』(People of the Book/Scripture) ,只要繳人丁稅 (Jizya) 就可以自由崇拜。
若大家以為這對猶太人與基督徒不公平就錯了,因為他們的非穆斯林身分就豁免穆斯林必須繳交的天課 (Zakat) 。另外,與伊斯蘭聖戰相比較,十字軍東征的可怕、兇殘、野蠻程度更加嚴重。
此外,作者在佛教那一章末尾的 197-198 頁,以極富洞見的角度認為,『伊斯蘭進入印度半島而致當地佛教滅亡』和『佛教挑戰印度教失敗而在印度半島消失』這兩項常見的陳訴,都不成立。
作者的中國關聯與諸多宗教結緣以及出書背景
英文原著是 Huston Smith 為美國公共電視台 (PBS) 製作系列宗教節目後的延伸作品,對象是美國與英語世界,因而在各章末尾附上的延伸閱讀,只有列出英文書籍。然而,作者通熟多種語文 (英、漢、日、梵、巴利、 希伯來、希臘、拉丁…… ),其漢文能力優越,連文言文都可以閱讀,而且涉獵不少儒家與道家和佛教書籍。
作者把這本書獻給在中國擔任傳教士長達四十一年的父母,在原著題獻頁的英文之外,還特意附上摘取自《詩經.蓼莪》的『蓼蓼者莪,生我劬勞,欲報深恩,昊天罔極!』(作者把『之德』二字改為『深恩』)。
原著作者的牧師家庭背景,使他自小就有篤厚宗教實踐與信實宗教體驗;他在中國成長,掌握絕佳的機會去浸潤且觀察東方宗教與文化;他還師從印度教吠檀多、佛教禪宗和伊斯蘭蘇菲神祕教派大師學習。他與藏傳佛教領袖達賴喇嘛,是相交數十年的好友。如此綜合的經驗與閱歷與寬廣視野,使他得以用彼此欣賞的方式分享各宗教的知識與體驗。
如此精湛的一本書,在華人世界若要找到一位英外語文程度優異,且通曉各宗教、歷史、源流、教義、本質與體驗,又有教學與翻譯經驗者,幾乎不可能。比較行得通的辦法,就是尋找個別宗教知識的優秀學人譯者,各負責一個宗教,再交由細心且優秀的各章審定、校訂人,而得以呈現出優質的譯本。
當然,若能夠找到知識底蘊更強而得以涵蓋一個以上宗教者,也可以一人負責印度教+佛教,一人負責道家+儒家 (譬如掛名本書校訂的中國思想大學者),另一人負責猶太教+基督教+伊斯蘭。
錯誤百出的大爛特爛中文譯本
譯者/審訂/編輯語文程度特低且是宗教文盲
《人的宗教--人類偉大的宗教傳統》 (劉OO譯、OO先校訂、傅OO導讀,立○出版社,1998)
這個譯本極端、超級劣爛,錯誤多到可怕、可恥、可惡地步。出版社找了一位在語文能力與知識底蘊完完全全、徹徹底底不及格的譯者,而譯者搞不清楚自己的實力只適合譯一些軟調與輕量級的書籍,結果搞出一場翻譯界的大鬧劇與大笑話。
本書譯者劉○○女士,在人文與社會學科方面僅僅涉獵過一些中國粗淺的新儒學,完全看不懂原著;與原著內容有關的背景知識,譯者非常貧乏、破敗、微弱,大部分幾近於零。原著涉及諸大宗教、比較宗教、神學、教派歷史、教會歷史、哲學、佛學、部派佛教、日本禪宗、文化人類學、心理學、社會學等專門知識,譯者、編輯、總編輯、校訂的知識功底不到作者萬分之一,看都看不懂,居然還翻譯?!。
譯者的英外語文能力很差,而且沒有半學術或學術類高腦力的硬調書籍的翻譯經驗,是非常不適合的翻譯人選。她之所以擔任譯者,據校訂序 (15頁倒數第2行)所言,是『愛好做翻譯工作,為了打發時間… 她覺得可以翻
…』。
這種水準與此等心態注定譯本必定是大爛書,糟蹋了原著且嚴重對不起原著作者。她大可找一些簡單且非知識或非學術性的英文書籍來翻譯,卻不自量力且自我感覺良好,硬要翻譯這本世界大師級的著作。請問:一位英外語文檢定只有中級程度的人,適合翻譯一本屬於高級或甚至優級的書嗎 ? 請問:一位人文學科與社會科學的多學科、跨領域知識底蘊只有中小學程度者,不清楚自己適不適格翻譯這本超級知識分子的大作嗎 ?
翻譯與編輯體例和格式紊亂 胡搞瞎搞
這個譯本翻譯錯誤百出,品質低劣,連基本的翻譯體例都混亂不堪,甚至沒有體例可言,任由譯者隨興發揮。掛名校訂者的OO先教授在25頁第2段,以貌似謙虛狀寫出:『由以上指出的這些疏失處,再加上我們翻譯上的疏失,想必還有一些小錯誤,亟盼讀者不吝指正』。
讀者若詳細閱讀筆者這篇翻譯糾錯與批判的評論文章,就可掌握充分證據證明『想必還有一些小錯誤』根本是『打妄語』,真相是『錯誤一大堆,滿盆、滿缸、滿坑、滿谷 』。
這個譯本在伊斯蘭、猶太、基督教與原初宗教那四章,問題非常嚴重,佛教與印度教的部分問題也不少,有些差錯還蠻可笑。
儒家與道家那兩章譯文僅能堪稱及格
這個譯本出狀況最少或是說表現最佳的部分,就是儒家與道家那兩章。譯者丈夫以中國哲學思想治學研究傑出學者身分擔任校訂者,並協助解決漢文經典出處與原文呈現的問題。譯者劉○○的丈夫○○先教授擔任校訂,他堅持在涉及中國經典的引述地方,除了白話文翻譯之外,一定要附上漢字原文。譯者原本認為大半的讀者在閱讀文言文時會有障礙,主張把英文引述漢文經典的部分譯成語體文 (白話文) 即可,可省去查找的功夫,不需要漢字原典重現。
夫妻妥協並互補,以皆大歡喜且比較合乎正規半學術與學術型翻譯的方式呈現。可惜,讀者詳閱儒家與道家兩章會發現,有幾個地方只有白話文而沒列出漢字原典,另有幾個的地方則只有漢字原典,卻沒有白話翻譯,體例不整。
基督教部分錯譯亂譯很嚴重
校訂者還提到,由於原著者引述宗教經典時大半採用意譯,因而除了找出與中國有關的漢文經典的原文之外,其他宗教經典引述的部分,尤其是聖經,儘量用通行文本,但不符合之處只好另譯。
這個說詞提供譯者很大的自由翻譯空間,只要是她不知道或不想查找的,還有不願意詢問專業人士的,就可以隨意了。這種隨意性在全書處處可見,方便譯者卻害苦讀者。
在翻譯到原文引述聖經人名、地名、經文章節字句時,知識底蘊深厚且有扎實翻譯實踐者,通常在翻譯或編輯體例上會說明,是依據比較通行的和合本 (已經有修訂和合本)、新譯本、現代中文譯本…等擇一為準。
譬如:把特棒英文原著The Cities that Built the Bible (Robert Cargill, HarperOne, 2016)譯成優秀中文譯本《創造聖經的城市:尋訪舊城、古卷與文明遺產的宗教考古之旅》(遠足文化,2016)的吳暐聲先生,就有註明聖經依《新譯本》為準,古蘭經依馬堅譯本為準,方便讀者查閱。
《人的宗教--人類偉大的宗教傳統》譯本有些聖經經文用的是中文和合譯本(依校訂者所言,還是朋友贈送的),然後修改部分文字。有些則根本不查找任何中文譯本聖經,就自由翻譯。本書出現的聖經人名與地名等專有名詞,有不少根本與一般所知通行的聖經譯名不合,居然都採取最簡單省事但也最不用心的音譯了事。
譬如: 397 頁與 400 頁,舊約聖經中的先知 Jeremiah,譯者依通行譯本而呈現為『耶利米』,Hosea 為『何西阿』,但是 Micah 卻被自由音譯為『米加』,而非通行譯本的『彌迦』。
更可笑的是,452 頁 6 行耶穌被釘十字架的地點 Golgotha,譯名既不是很多人都知曉的通行譯本音譯『各各他』,也不是通行意譯『骷髏地』,而被自由音譯為『哥爾哥地』。真不知譯者與校訂者有何理由斷定既有的通行譯名不佳,而他們譯出的『哥爾哥地』較優 ?
372 頁的聖經地名 Dan (通行譯名為『但』)與 Beersheba (『別是巴』),譯者隨意音譯為『丹』和『比爾希巴』。
122 頁的 Zacchaeus 通行譯名是『撒該』,譯者音譯為『匝凱』。
令筆者憤怒到想打譯者與校定一巴掌的地方,就是只要出現先知 Ezekiel (『以西結』)的地方,都被嚴重誤譯為『以斯帖』(波斯帝國的猶太裔王后,拯救了猶太人免於被屠殺 ; 其英文是 Esther ) ,參見 377 頁末 2 行與 397 頁末 4 行。
再者, 319 頁倒數 8 行
與 415 頁末 5-6 行的Torah ,通行音譯是『妥拉』或『討拉特』(後者為古蘭經譯名),意譯是 『摩西五經』 (舊約聖經頭五卷),都被誤譯為『舊約』。希伯來文的 Torah 在英文是 Pentateuch,源自希臘文的 penta (五) + teuch (書、經)。
另外,160 頁 4 行提到分裂為 (北國) 以色列與 (南國) 『猶太』,犯了明顯的錯誤,那裏的 Judah 指的是 『猶大王國』(Mamlekhet Yehuda
,Kingdom of Judah),譯者連猶太與猶大都分不清楚。
4 頁 3 行,『耶和華見證』,正確名稱是『耶和華見證人』 (Jehovah's Witnesses)。
487 頁 5 行,追求聖靈感動且要展現治病趕鬼與說異國語言大能力的『靈恩派』 (charismatic) 教會, 居然被無知的譯者隨便找個一般英漢字典查閱,就譯成可笑的『魅力派』,譯者與校訂者對 charismatic 這個字在基督教的用語是什麼,完全無知。
還有,120頁 1 行,天主教的方濟各會/方濟會是個『修會』(order) ,被譯者升級為『教派』。
473 頁 3 行出現『尼斯教條』是嚴重錯誤的翻譯,教會歷史與教義研究上的通行翻譯是『尼西亞信經』(Nicene Creed 或 Creed of Nicaea / Nicea) ,那是教會為了確立正統信仰並區別異端,在尼西亞召開大公會議 (Ecumenical council) 通過的信仰表白。
Nicene 是 Nicaea/Nicea 的形容詞,意思就是『尼西亞的』或『有關尼西亞的』,與法國地中海蔚藍海岸度假城市『尼斯』(Nice) 無關。再者,『尼西亞信經』內容有準確且通行的翻譯,譯者不知道取用,又搞了一次自由翻譯。
此外,414 頁末 8
行Talmud 除了意譯之外,當附上通行音譯『塔木德』、『他勒目』;頁 423 末 2 行,Midrash意譯之後當附上通行音譯『米大示』、『米德拉什』。
399 頁末 2-1 行,追求社會公平正義的舊約聖經時代的先知阿摩司 (Amos) 發出迄今仍然震撼世界的名言,記載在阿摩司書 5 章 24 節 (Book of Amos, 5:24) :
***和合本聖經的譯文:『唯願公平如大水滾滾,使公義如江河滔滔。』
本書譯者自由翻譯:『讓公正像水一般,正義像一條巨大的河流般下洩。』
優劣、好壞、高下立判,毫無懸念。
伊斯蘭與古蘭經部分都亂譯
本書譯者與校訂者對聖經非常陌生,對古蘭經則完全無知。伊斯蘭那一章出現很多不適合或不正確的譯文,譯者與校訂者根本不清楚華人世界已經有馬堅、王靜齋… 等著名的漢譯古蘭經。
本書譯者隨意翻譯的理由,難道也是中文古蘭經不優、不通嗎 ? 譯者與校訂夫妻檔通曉古蘭經原著阿拉伯文嗎 ? 他們不願意引用既有譯本而自己亂譯的最可能原因,是無意且沒有能力查考,更不想費事詢問具有專業者,而敷衍了事。
譯者與校訂者對伊斯蘭用語不熟悉,連 Caliph 都搞不清楚而搞出一個『卡里弗』( 350 頁 2 行) 。
Caliph 通行音譯為『哈里發』或『哈利發』,意譯為『穆罕默德的繼承者』。
認真且知識深厚的譯者,都知道聖經與古蘭經有不少人物以及天使是同一個,因而在翻譯與伊斯蘭有關的文章或書籍篇章時,會依照伊斯蘭『語境』採用古蘭經譯名,然後做譯註對照聖經譯名,或是沿用聖經譯名,並譯註對照古蘭經譯名。
譬如:亞當 (阿丹)、加百列 (吉卜力里)、亞伯拉罕 (易卜拉欣)、以撒(易司哈格)、雅各 (葉爾孤卜)、夏甲 (哈哲爾)、以實瑪利(易司馬儀)、約瑟 (優素福) 、挪亞(努海)、摩西 (穆薩)、以利亞(易勒雅斯)、大衛 (達伍德) 、所羅門(素萊曼) 、耶穌(爾撒)。瑪利亞 (麥爾彥)……。
譯者與校訂者原本可以藉著翻譯與校訂這本名著,多多查找、詢問並研究三大一神教,給自己和讀者長長見識。可惜不肯用功,錯過良機!
細看 310、319、320、324、326、330、331、332、348… 諸頁,只要是原著引述古蘭經的部分,譯者都自由翻譯,而不查找通行漢譯古蘭經章節沿用之。
334-339 頁所提的穆斯林『五柱』生活實踐,譯者不知道那就是華人穆斯林必知必行的『五功』— 念、禮、齋、課、朝。
佛教也不及格
由於校訂者自信滿滿在校訂序大力批評原著者『佛教的一章問題更大』(頁22至24) ,按理說校訂者可以協助太太譯者把該章的翻譯搞得像儒家與道家那兩章的及格水準,結果卻不是這麼回事。
佛教這一章錯誤與不適當的翻譯之多,令人難以想像。還有一個問題在本章很嚴重,就是在沒有必要或不應該加譯註的地方亂加譯註,在應該加上譯註的地方卻一路迴避打混而不加就是不加。
Theravada 的 thera 在巴利文指的佛教用語的『上座、長老』,是對年長德高望重的比丘的敬稱,Theravada 的通行名稱是『上座部』佛教,英文譯法有 school of the elders,
doctrine of the elders, way of the elders 等。 譯者在 162 頁末 4 行寫的『長者之路』,校訂者在二十三頁 3 行寫的『長者之教』,應該附上『上座部』。
113 頁 9 行的 Banaras 沒有翻譯而用原文呈現,到了132 頁末 5 行卻加上音譯而呈現為『邦納雷斯 (Banaras)』。在這前面已經有『聖城』的提示,可惜譯者常識不足,不知道
Banaras 就是印度著名的聖城 Varanasi (瓦拉納西) — 佛教界比較通行的譯名是『波羅奈』。想必譯者與校訂者不知也不查找或詢問,就來個自由與隨意翻譯了。
113 頁末行譯文『四個路見的景象』『(the Four
Passing Sights) ,在佛教用語是『四門遊觀』:身爲王子的喬達摩,悉達多走出王城,於東南西北四道門看到老人、病人、死者、沙門,知曉並感嘆眾生之苦,並決意出家修道。譯者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盡管譯者在佛教這章有正確譯出一些佛教典籍通行的人名、經章名與用語,但是大半仍是就英文字句望文生義而隨意翻譯,凸顯她缺乏專業。
單是 132-149 十多頁談及的佛教基礎知識『四聖諦』與『八正道』,就處處有修改的必要。譬如:136 頁,除了生、老、病、死苦之外的其他苦,譯者只看英文就白話翻譯,根本不懂佛家用語—『怨憎會苦』與『愛別離苦』。
可怕的是『八正道』就譯錯 6 個。142 頁的『正信』錯了,『正思惟』才對;『正言』錯了,『正語』才對。143 頁的『正行』錯了,『正業』才對。144 頁的『正生』錯了,『正命』才對。145 頁的『正力』錯了,『正精進』才對。146 頁的『正心』錯了,『正念』。我的佛啊!,實在太不敬『業』了。
164 頁末段的 bodhi ,應該附上佛家用語『菩提』。Four virtues 被譯成『四大德』,應該補上佛家用語『四無量心』(apramāṇya) 或『四梵住』(brahmavihāra);譯者翻譯的『四大德』內涵應該補上佛家用語『慈 』(benevolence,視眾如親)、『悲 』(compassion,助眾拔苦)、『喜 』(empathetic
joy ,見眾人離苦得樂而欣喜)』、『捨』(equanimity = equa 均平、平穩 + animity 心思、心情 = 放下,斷我見我執而得以心境平和
)。
165 頁 2 行 Shantideva 是佛教著名的詩僧『寂天』,常見音譯是『商地嘚瓦 』,譯者音譯為『商諦德華 』,但是 198 頁 9 行 Shantideva 卻不翻譯而以Shantideva原文呈現。寂天是古印度那爛陀寺 ( Nālaṃdā vihāra ) 著名佛教學者,《入菩薩行論》( Bodhisattvacaryavatara ) 是其名著。
171 頁末至 172頁頭,著名的佛陀『拈華 (花) 微笑 』被譯者按英文字面譯成『花之教』。
原著作者與日本禪宗大師熟識,而且實際參與了在日本的坐禪與參禪。他在佛教這一章的禪宗部分,中國以及日本的禪宗二者都提,不過比較偏向日本,因而有比較多的日文漢字佛教用語的羅馬拼音。
譬如:臨濟 (りんざい,Rinzai )宗、曹洞 (そうとう,Soto)宗、真言 (しんごん,Shingon)宗、見性(けんしょう,kensho)、悟り(さとり,satori)、坐禅 (ざぜん,zazen)、参禅(さんぜん,sanzen )、公案(こうあん,koan)…。
177 頁末 2 行, inka 沒有翻譯,留下英文擺爛。inka 是日文漢字『印可』(いんか)的羅馬拼音,那是佛家用語, 意思是『印定許可、印信認可 』,也可延伸為『印可状、印証書』。
192 頁 3 行,『而日本就是 Kannon 』,沒有翻譯,有點擺爛。日文漢字『觀音』(かんのん)的羅馬拼音就是
Kannon。
203 頁註釋 43 ,『接正』的正確翻譯是『接心』,應該是誤植了。『接心』是日文漢字,平假名是せっしん,羅馬拼音是 sesshin;這是佛教通行用語,亦稱『攝心』,又作接心會、攝心會,指的是在一定期間不斷坐禪、攝心,令心不散亂。
該註釋中的 Goto Roshi 的 Goto 指的是位於日本京都的臨濟宗妙心寺住持 Goto Zuigan,漢字是後藤瑞巖;Roshi 則是很簡單的日文漢字『老師』的羅馬拼音,Goto Roshi 意思就是後藤老師。譯者與審訂是典型的又笨又懶,連這麼簡單的日文都不知道,白癡至極。
190 頁末 4 行開始的三個 M 應該以譯註補充,以免造成誤解。Mantra 被譯者稱為咒語,但有更豐富且比較完整的翻譯:梵頌、神歌、神咒、秘語、真言。Mudra 是手印、印相、秘印、契印,指兩手擺成特定的姿容以象徵特定意義。Mandala 原意是圓、圓圈,指修行前畫圓圈在其中建立的小土台(壇
),後來發展為以繪出圖像圖案方式來呈現,使其成為修持能量的中心;音譯 + 意譯的詞彙如下:曼荼羅、曼陀羅、壇、壇場、壇城。
194 頁 8 行,把 Three Vows 按字面翻譯為『三誓願』不妥,比較貼近佛教的用語是『三皈戒』、『誓三皈依』,誓願歸從依順『三寶』(Three Jewels, Triple Gem: Buddha 佛、Dharma 法、Sangha 僧)。
英文 Buddhists take refuge in Three Jewels. 正確翻譯是『佛教徒皈依三寶』, 若把 take refuge in 譯成『在...那裏避難』,是一般的英漢翻譯,而非佛教翻譯。refuge 在一般英文的意思是『避難;庇護』,在佛教英文則是『皈依』。譯者在 8、 9 、10 行連續出現『我在佛那裏避難』、『我在法那裏避難』、『我在僧那裏避難』的譯文都不洽當,屬於白癡翻譯。佛教用語『皈依』的英文就是 refuge ,正確的佛教翻譯是『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
宗教英文有別於一般英文
宗教英文有其特別之處,英文宗教書籍或新聞在台灣常見可笑翻譯,多半是錯把宗教詞彙當成一般詞彙。譬如:being 一般譯為
『存在』,佛教用語是『有』;ignorance 一般譯為
『無知』,佛教用語是『無明』;hate, aversion 一般譯為
『仇恨,嫌惡』,佛教用語是『瞋』;enlightenment 一般譯為 『啟蒙』,佛教用語是『覺,悟 』。
Passion of Jesus 耶穌『受難』,常被亂譯為搞笑的耶穌『激情』;Assumption of Mary 聖母瑪利亞『升天』被搞成聖母『假設』;sale of indulgences 出售『贖罪券』變成出售『沉溺』。有意從事宗教翻譯者當有此基本認識,習得單一宗教的英文詞彙與概念就需要很用心,甭提多宗教與跨宗教了。
195 頁 6-7 行, 原著寫的是 Prajñāpāramitā 而非 Prajñāpāramitā sūtra,正確音譯是般若波羅蜜多、般若波羅蜜,不是譯者寫的『若波羅蜜多經』。 Prajñāpāramitā 的意譯是 prajna (般若)= wisdom = 智慧,pāramitā (波羅蜜多)= perfection; completeness
= 完成;般若波羅蜜 = 完成智慧 = 成功抵達彼岸。
原著的註釋被亂譯 譯者自己加的譯註不當
本書不只譯文的品質低劣,連譯註都有問題。譯者做了不少譯註,但有一部份是不需要譯註的常識,反而在很多需要譯註的地方卻不做譯註。在何處需要加譯註的判斷,以及譯註的品質與體例上,本書譯者若與翻譯過多本宗教書籍的譯者梁永安相比,實在遜色太多。
原著作者縱橫各大宗教、博覽群籍、知識跨度高且含金量多,因而在行文中常常會引述著名神學家、哲學家、科學家、作家、詩人、神父、僧侶等的名言警句,說明雖然他們屬於其他宗教或不同時空,但思維與感受和體驗卻是跨越宗教與時空的。因此有必要補上一定數量高品質的譯註。
然而,譯者對這些人幾乎都不認識,也不加上譯註,使原著的這種跨宗教感通圓融的韻味盡失。
譬如:162-163 頁比較小乘與大乘的論點,在點出小乘偏重以智慧『自渡』vs 大乘傾向以慈悲『普渡』時,引述了美國基督新教貴格會詩人信徒 John
Whittier 的詩句 “...Confess the universal want, And share
whatever Heaven may grant. He findeth not who seeks his own, The soul is
lost that ’s saved alone.....”,表示這個人的博愛精神與大乘接近。可惜譯者沒有譯註
John Whittier 是為了解放黑奴 — 普渡眾生 — 奮鬥
了30 年之久的政治家。
164-165 頁繼續比較小乘與大乘,164 頁提到詩僧『寂天』(在《入菩薩行論》Bodhisattvacaryāvatāra )詩文中視眾為親且要普渡眾生的大慈悲心,3 行寫說:寂天被稱為佛教中的甘培士( Thomas à Kempis)。譯者沒有譯註 Thomas à Kempis 是中世紀一位著名的天主教修會僧侶兼作家,其著作在宗教界名聲響亮,就是
De Imitatione Christi (The Imitation of Christ,《師主篇》、《效法基督》)。該書內容與主旨精神,與『寂天』《入菩薩行論》有很多部分通同。
170 頁末 5 行,譯者以原文呈現的 Nyanaponika Thera 是佛教很知名的人物,台灣有不少其作品的譯本,作者名稱都正確譯為『向智長老』,可惜本書譯者與校訂者都不知道?再者,若在這裡加上適當譯註,大大有助讀者體會東西方融通的精神,可惜譯者規避了。筆者建議加上譯註:原名 Sigmund Feniger (1901 -1994 ),德國猶太人 ,放棄猶太教而皈依上座部佛教,在斯里蘭卡創立佛教出版社且著作等身。
170 頁末 3 行,譯者音譯 Lama Govinda 為『哥文達喇嘛』,佛教圈比較通行的譯名是『葛文德』。譯者沒有做譯註說明這個人,真是令人遺憾。筆者建議加上譯注:原名 Ernst Hoffmann
Govinda (1898 -1985 ),德國人,年輕時罹患肺結核瀕死奇妙痊癒,閱讀悲觀主義哲學家叔本華著作而接近佛教,宗教歷程為基督教 —> 無神論 —>上座部佛教 —>藏傳佛教,是詩人、畫家、攝影家、作家。1952 年,他同時在印度及西柏林成立「聖彌勒壇城西方教團」(Western Order
Arya Maitreya Mandala),是德國第一座密教寺院。
令人噴飯的白癡翻譯
這個譯本還有不少令人噴飯的白癡翻譯,舉兩個最好笑的地方。
496 頁註釋 16,原著引述的是新約聖經的 “Epistle of James” (雅各書)2 章 17、20、26 節的經文,結果 James 被譯為『詹姆士』,還好沒有加上『龐德』。有哪個中文本聖經的新約有《詹姆士書》?正確翻譯是《雅各書》。譯者對聖經不熟,也沒有受過字源學 (Etymology)的訓練 ,一定不知道英文 James 回溯到拉丁文 Iacomus 、Iacobus ,再回溯到希臘文 Iakobos 、Iakob,然後再回溯到希伯來文 Yaaqob (雅各)。
514 頁末行,作者講的是西非的原初宗教,原文 Edo 指的是奈及利亞的伊多族,居然被譯者亂搞成為日本的『江戶』(Edo) 。譯者太厲害了,可以時空大挪移。
本書翻譯不適當與明顯錯誤的地方太多了— 罄竹難書。筆者發現以下所列各頁都出現問題: 531, 530, 526, 525, 519, 515, 514, 510, 496, 489, 488, 487, 484,
480, 479, 468, 465, 452, 415, 403, 402, 399, 398, 397,377, 335, 334, 330, 326,
319, 310, 309, 306, 295, 294, 291, 290, 279, 276, 269, 260, 244, 239, 238, 229,
221, 217, 216, 211, 209, 208, 203, 192, 190, 189, 178, 176, 174, 171, 170, 165,
164, 163, 160, 153, 148, 147, 146, 145, 144, 143, 142, 141, 140, 139, 138, 137,
136, 135, 134, 133, 132, 113, 26, 13, 11, 4……。)
編輯水平低落到可悲可惡程度
劉姓譯者與校訂者草率處理譯稿後就交給出版社編輯,這些編輯不論在英外語文程度或知識底蘊上,都無法進行任何審稿與校訂工作。再加上大牌教授掛名校訂,而譯者就是教授夫人,編輯不敢置喙,能做的只有選字體與字級排版、決定哪種用紙與開數、找美編設計封面,然後就印刷出版上市禍害人間了。
這本書還被幾位無法辨識翻譯優劣的老師,選為通識教育宗教課程的教材,搞慘很多學子。部分教會與禪寺還選用為讀書小組用書,簡直無可救藥。
譯者和校訂者以及出版社認定台灣沒有讀者可以看出這個譯本的問題嗎?或是認為即使有人有本事看出問題,也不敢批評
?
教授校訂者的狂言妄語
劉教授寫的校訂序花了兩頁(19-20頁)為譯者與自己開脫,還大言不慚批評原著有一缸子缺點,認定原作者把基督教擺在後面的用意在高舉該宗教,引導讀者認定基督教才是最終皈依。劉教授可能沒有閱讀整部書,原著的最後一章是『最後的考察』,『原初宗教』是倒數第二章,『基督宗教』是倒數第三章。
原著作者 Huston Smith 不管是在第一章或末章都一再強調,本書絕對沒有品評論斷宗教優劣之意,他在『原初宗教』那章甚至感嘆現代人失去的原初感受,並對原初宗教以往被視為『野蠻、落後』做了澄清。本書沒有任何貶抑或高舉特定宗教的言詞,因而絕對感受不到在『傳揚』特定宗教。
原著精闢點出:『我們來到歷史的轉捩點,任何人如果只是東方人或西方人,就只算是半個人』。 結果,這位劉大教授在校訂序26頁居然寫著:『站在東方人的立場,不可能接受亞伯拉罕教的基設……。』原著者根本沒有要任何人『接受』任何特定宗教,而是建議、呼籲、敦請大家『彼此聆聽』並『相互了解』,
才有助於『愛與和平』(532頁) 。這位死硬本持中國思想至上的教授,不論在協助其夫人翻譯或進行校訂或寫校訂序,都沒盡職,甚至失格了。
劉教授有說明:『翻譯此書的緣起是傅偉勳先生安排,沒想到書稿完成, 而傅教授意外作古…謹以此書給亡友作為紀念』。
翻譯者+校訂者夫妻檔顯然沒有『敬謹』態度,怎麼看都是『交差了事』的作風,對不起傅偉勳的付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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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著《白癡翻譯》印刷紙本已售罄,有需求者請直接向書泉出版公司母公司五南第六編輯室黃副總編輯 chiefed6c@wunan.com.tw 反映,市場需求夠大,出版社才會考慮再刷再版。另外選擇是到GooglePlay 尋找購買電子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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